哪里是送她助理,分明是送了個奸細過來!
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講話,氣氛僵硬,路珂盯著楊助理的背影,越想越氣,等車子停穩后,把車門一甩,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往門口走。
席少琛跟進去的時候,她已經換完鞋子在上樓。
“路珂。”
沒有理會。
他坐到沙發上,慢條斯理道:“西街1號盤。”
路珂停住腳步,閉了閉眼,想著這單生意談成后小舅不打個百八十萬她就把公司給砸了。
她轉身下樓,站在席大少爺面前揚起笑容,畢恭畢敬的詢問:“親愛的四哥,請問你晚上想做什么呢?”
他拍拍旁邊的位置,“坐過來。”
我坐你媽啊!
路珂乖巧的坐到他旁邊,拿起茶幾上的茶壺,倒了杯水給他遞過去。
席少琛接過喝了口,問道:“剛才那個小男生是誰?”
是第一百零八號奸夫,嘻嘻。
“不認識呢。”路珂眨巴著漂亮的眼睛:“大概是有緣分吧,剛剛在酒吧偶遇的。”
他瞥了眼過去,女人笑得一臉真誠,笑容要多甜有多甜。
席少琛在心里輕呵。
笑容越甜,假話越多唄。
“有緣分啊。”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,把水杯遞過去,活脫脫的大少爺使喚傭人做派。
路珂忍住揍他兩拳的沖動,接住放到茶幾上,聽見他微微揚起語調:“誰能比我們更有緣分?”
......如果孽緣也能算是緣分。
“是啊是啊。”路珂笑彎了眼:“我和帥哥都很有緣分。”
“都?”席少琛冷笑:“他也算?”
小屁孩一個。
路珂立馬討好道:“四哥比他帥!”
“還比他老是吧?”
路珂沒有吭聲,這種擺在明面上的事實她也不好昧著良心撒謊對吧?
因為她的沉默,氣氛瞬間凝滯。
席少琛薄唇緊抿,沉著張臉,昏暗的燈光為他鍍上朦朧的光暈,姿態隨意的倚著沙發,冷峻矜貴。
“去把我的電腦拿下來。”
路珂睨了他一眼,腹誹抱怨兩句,起身上樓,推開主臥室的門。
這不是她第一次進這間房,搬過來的第一天,路珂就想住主臥室,看見收拾整齊的床鋪和掛著西裝襯衫的衣柜后,又拖著行李箱退出去了。
房間里仍然是干干凈凈的,空氣中有很淡的清冽味道,像是南方雨天吹過的一陣輕風,水潤舒緩。
席少琛平日里身上就是這個味道。
路珂回想起昨天喝醉酒后撞進他懷里,那股清爽的香味就縈繞在鼻間,和酒吧里噴著濃濃香水味的狂野男孩不同,和學校里帶著洗衣液味道的白襯衫少年也不同,不濃不淡,味道正好。
她原以為席少琛會喜歡古龍水,或者木質香這種能代表成熟紳士有錢總裁的味道。
狗男人品味倒是不差。
桌子上擺著筆筒,兩個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,路珂抱著電腦轉身下樓,遞到他面前。
席少琛接過去,找出部電影,投在前面的投影儀上。
“看電影?”
“嗯。”
路珂想了想,問:“四哥要進軍娛樂圈?”
他反問:“你眼里只有工作?”
這話里帶著莫名的委屈,路珂側目看向他,神情似乎又有些無奈。
一個天天忙著工作不愛回家不近女色的男人,說她眼里只有工作?
有病。
路珂的視線落在投影儀上,是電影《華爾街》,她以前看過,懶洋洋的靠著沙發,習慣性的摸口袋。
“想抽煙?”耳畔傳來低沉的嗓音。
“你有?”
席少琛不知從哪摸出來煙盒和打火機,等路珂伸手準備拿時,他又收回去了。
“......”
路珂回國后才開始抽煙,沒有染上煙癮,只有心煩意亂的時候想抽兩口。
“忍一忍。”他語氣正經:“抽煙不好。”
廢話!誰不知道吸煙有害身體健康連煙盒上都印著這幾個大字。
“四哥難道不抽?”
“我戒了。”
路珂沉默片刻,壓住心底的燥意,又說:“讓楊助理回去吧。”
“今天是例外。”他淡淡道:“以后不問了。”
下午從會議室出來,謝經清那邊正巧回話,他順口問了一句路珂是不是過去了。
席少琛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去找謝經清,介紹盛塘項目和設計團隊,得知她不在公司后,忍不住問楊助理人在哪里。
聽到她在house,一時郁悶氣結,飯都來不及吃,趕過去就撞見她正在和小男生**。
路珂喜歡找年輕小男生玩,微信里面的大學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,但她從來都是轉頭就忘。
連工作都不顧就跑去酒吧見他,還約他明晚繼續見面,席少琛條件反射的認為這位小男生在路珂眼里是與眾不同的。
見路珂仍然在猶豫,他有些煩躁道:“你平時也不需要她開車,我沒有在你身上裝定位器。”
“那留下吧。”路珂很難找到能懂這么多的助理。
她扯過小毯子蓋在身上,安安靜靜的看電影。
兩個小時的電影很快結束,路珂準備站起來時,瞥見身旁的男人已經睡著了。
她放輕動作,慢慢起身,關掉投影儀后再次看向他,身姿依舊筆挺,微微垂著腦袋,眉頭緊蹙,薄唇抿著,哪怕在睡夢中也沒有放松。
估計席大少爺難得能看部電影吧,畢竟平日里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都晚。
“一大把年紀還不注意身體。”
路珂咕噥一句,將小毯子蓋在他身上,輕手輕腳的上樓。
關門聲輕響,男人睜開眼睛,低頭聞到毯子上殘留的女士香水味,緩緩勾唇笑了。
—
路珂第二天早上跑去找謝經清,說了盛塘項目設計團隊的情況。
“那就交給水泉。”
“不行。”路珂說:“水泉給天行和潤星做的項目都不能看,必須指定王設計師的團隊來做。”
謝經清支著下頜,問她:“如果指定團隊,你覺得應該走私還是走公?”
“走公吧。”
“彥弘是走私的。”
路珂回國只半年,工作時間不算久,很多事情都是紙上談兵,想了想道:“要不然我問問吧。”
問楊助理或者august,他們經驗豐富,肯定能懂。
謝經清調笑般看著外甥女,“昨晚去哪里了?”
“酒吧。”
“你的那群小跟班放假了?”
“沒有。”路珂瞧見舅舅好奇的眼神,挺直腰背,一臉正氣:“我是為工作去的酒吧!”
謝經清瞬間猜出她的想法:“是為了晚上見劉總。”
“小舅長得帥又聰明,年輕又多金,簡直是圈內萬千女人的夢。”路珂笑盈盈地望回去,夸贊的話像不要錢似的,最后說:“如果以后不偷偷給那臭小子打錢就更好了。”
路以勛這兩天都沒有騷擾她,想都不用想,必定是小舅私下轉賬了。
謝經清咳嗽兩聲,低頭裝作看文件。
“小舅給他轉了多少?”
“五百。”
“哦,轉了五千啊。”路珂慢悠悠道:“既然他那么出息,今后的生活費我就不管了。”
確實轉賬五千的謝經清正兒八經的勸著:“他畢竟是路家小少爺。”
“我還是路家的二小姐呢,那又怎么樣。”
路家人的狠心她已經體會過了,弟弟也可能隨時會經歷那些,現在管著他的學業和開銷,以后不至于落差太大經受不住。
路珂語氣懶懶散散的:“路家人的眼里只有路以媛。”
謝經清很不理解路家人對路以媛的偏愛。
如果他們不喜歡路珂是因為她的母親,那路以勛是路以媛的親弟弟,母親是現在的路夫人,他又是唯一的小少爺,按理說不應該最受寵嗎。
可路家從來沒有培養路以勛的打算,不關心他的學業,不在乎他的成績,不反對甚至是鼓勵他在外面廝混。
完完全全的當廢物少爺來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