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了兩小時,晚上十點半,陳放結束了拍攝,躺在保姆車的座椅上,閉目養神。
剛閉上眼,手機鈴聲響起,拿起來一看是老爸的電話。
陳放按下接聽鍵,“爸,怎么了?”
“拍完了?累不累。”
“不累,今天下午才開始拍的。有什么事?”
“我跟你媽想月底去你大伯父家串門,你要一起去嗎?”
大伯父,不是老爸的親哥,而是堂哥。
前段時間,老爸因為“智者不入愛河,淹死概不負責”的牌子擔心他,跟他說夫妻關系不錯的那對夫妻,就是大伯父和他老婆。
他對大伯父印象不錯。上輩子爸媽出車禍后,他由奶奶拉扯大。上輩子的堂伯雖然只是個普通打工人,卻也給了他不少幫助,幫他辦入學之類的手續。他上大學后,奶奶去世,大伯父秉持著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小款的原則,偶爾給他打個幾百塊。
但這輩子,可能也是因為他老爸老媽活著,也可能因為人生機遇不同,大伯父混得好多了,還開了家小公司,對他也不錯。
無論如何,他很愿意見這個親戚。
陳放看了眼手機日歷,“我23號殺青,24號是周日,怎么樣?”
“那就24號吧。”
“好。”
陳放閑聊幾句后,掛掉電話,望向窗外。
堂伯比老爸大20歲,孫子已經上高中了。八月二十四號,對高中生來說豈不是補作業的決戰時刻嗎?
這時候去,會打擾到這位侄子吧?
去!
……
日出日落,一天天過去。
8月23號上午,在一陣掌聲中,陳放殺青了。
與工作人員們寒暄幾句后,陳放被導演叫到一旁。
袁朗和藹笑笑,“陳老師,這段時間辛苦了。”
“袁導客氣了,很榮幸能得到您和各位老師的指點。”
“行了行了,咱們夠熟悉了,別說客套話了。我請你過來是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“袁導請講。”
導演眉頭微皺,笑容有點尷尬,“不情之請啊。今年11月之后,如果方便的話,可否請你稍微注意一下形象。”
“形象?”
袁朗點點頭,笑道:“我知道你跟同齡人有時候會開玩笑,你接下來也會上綜藝吧?”
“嗯,會。”
“如果方便的話,我希望你11月之后,在鏡頭前稍微注意一下形象,別讓這張臉離鄂爾多的形象太遠了。”
陳放明白了導演的意思。鄂爾多是貴族、狠辣反派,他別在電影上映不久前,給這張臉貼上了抽象男或者諧星的標簽。
陳放確認道:“十一月之后就行嗎?”
“嗯,咱們還沒定上映時間,估計明年年初吧。所以十一月之后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陳放應下。
他本來還打算禁用嗩吶半年,既然導演這么說,那九月份的《奇遇記》,他可就隨便折騰了。
導演拍拍他的肩膀,笑容燦爛。陳放可真省心啊。
傍晚,陳放跟劇組成員吃了頓散伙飯后,從助理手里接過為走親戚準備的禮盒,回到別墅。
終于休息了!
他9月3號去《奇遇記》,接下來10天,唐辰沒給他安排日程,就讓他好好休息。
陳放迅速洗漱后,帶著小白,進了電競房。
小可愛,老老實實坐在桌上。
五分鐘后,游戲剛開局。小白爪子往鍵盤上一拍,他失去了一個瞬移。
啊!蠢貓。
陳放深吸一口氣,十分鐘后,趁著等待復活,把小白請出了電競室。
……
第二天下午,陳放戴著帽子眼鏡和口罩,跟老爸老媽一起來到郊區的一片小區。
堂伯一家三代住在郊區的小別墅,環境雖比不上陳放那里,但也算得上寧靜舒適。
走進門,堂伯夫妻倆,堂哥夫妻倆,還有侄子迎在門口,身后還有個走路都走不太穩的小侄女。
七十歲的大伯母仰頭看著他,慈祥笑道:“小放又長高了啊。”
陳放笑笑。距離上次見面有一年時間,他跟大伯母的身高差或許是大了點。但不是他高了,而是大伯母矮了。
“你那首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可真好聽啊,現在是我手機鈴聲。”堂哥笑道。
侄子陳俊杰臉色一變。他一開始很喜歡這首歌,然而后來他們高中天天放,吃完晚飯放,下了晚自習還放。硬是給他聽惡心了。一聽,夢回晚自習。
進屋寒暄幾句后,陳放把禮物遞給堂伯一家,跟著大伯母他們坐到沙發上。
侄子陳俊杰接過袋子,邊朝沙發走,邊激動問道:“小叔!這是什么?”
“練習冊。”
【陳俊杰負面情緒值 888!】
“……”陳俊杰咬牙。
靠!是不是網絡段子看多了,哪有人送這個?他還有一堆作業沒寫,擠出寶貴時間出來迎接他,竟被如此對待。
陳俊杰郁悶坐下,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威脅,“老登,信不信我正月剪頭發?”
“剪唄。”陳放聳聳肩。愚昧的侄子啊,連舅舅和叔叔都分不清。
陳俊杰打開袋子,就看到紅彤彤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》,可下一刻就發現不對,這怎么是個相冊似的東西?他掏出來翻開,瞬間倒吸一口涼氣。
確實是一個相冊似的東西,可里面卻是——紅色的鈔票!
“喜歡嗎?書中自有黃金屋吧?”
“臥槽!”他拿出里面的一紅彤彤的紙幣,眼睛放光,嘴角難以抑制高揚起來,眼睛放光盯著陳放,“義父啊!”
堂哥嫌棄地看了眼陳俊杰,“小放,別給他這么多,肉包子打狗啊。”
“他不是亂花錢的人,就當我給他今年的壓歲錢。”
“沒錯沒錯,義父,我愛你!”
陳放笑笑,身后傳來老媽的聲音。
“陳放,你過來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兩小時后,兩家人吃完午飯,老爸老媽他們要出去一趟,留下陳放、堂哥、侄子侄女在家。
陳放跟堂哥坐在一起看電視。
堂哥疑惑地看了他頭頂的帽子,“你為什么戴著帽子?”
“演戲剃光頭了。”
堂哥這才注意到他后腦勺閃閃發光,“哦,原來如此。”
客廳再次陷入死寂。他倆差了20多歲,沒什么好聊的。
陳放問道:“陳俊杰哪去了?”
“不知啊。”堂哥左右瞧瞧,“在他自己房間吧?”
陳放站起來走到陳俊杰房間,敲敲門,聽到一聲請進后推開門,只見陳俊杰左手舉著水杯喝水,眼盯著試卷,右手奮筆疾書。
旁邊擺著一摞書本卷子,歪歪扭扭地高高堆起。仔細瞧,其中還有本《鬼吹燈》。
陳放打趣道:“喝H?O中毒了?還有一周就這么拼?”
陳俊杰一巴掌拍到旁邊那摞歪歪扭扭的書本卷子上,“瞧瞧,這全都是作業。每科老師都覺得自己留了一丁點而已,加在一起要狗命。玩了一個月,我只能臨時抱佛腳了。”
“嘖,戀足癖。”
陳俊杰緩了三秒,才反應過來陳放在吐槽自己。
【陳俊杰負面情緒值 233】
這人一年多不見,怎么變得賤兮兮了?看來,工作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啊。
算了,有那本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》在,小叔揍他,他都愿意說打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