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靖安的過去陸然沒有參與,喪父之痛她卻能夠體會幾分。
“不!”陸然掙開他的手,來到他身前,細白手臂抬起,柔嫩雙手捧住他俊逸沉痛的臉,語氣愛憐堅決道,“你沒有錯,你也沒有對不起他,周程元本來志不在此,他之前跟你作對,就是跟你斗氣,太想證明自己了,而老爺子,也是抓住了他的好勝心思,把他推出來,站在你和蕭煒明之間,讓你的時間放在跟周程元的爭奪上。”
老爺子打得一手如意算盤,也確實是奏效了,周靖安為了公司股份,花了近一年時間,而這么長的時間,足夠蕭煒明身體康復(fù),事業(yè)上重整旗鼓。
這是老爺子其一目的,為蕭煒明鋪路。
其二,老爺子沒忘記自己姓周,他還要兼顧周家,所以才在周程元無法擔當重任時把周靖安從部隊里回來,給他一部分股份。
無疑,老爺子所愛的人中,除了蕭煒明,周靖安排在首位,但是,老爺子始終牢牢抓著周氏最大的股權(quán)不肯放手,妄圖操縱周靖安,不讓他過于強勢。
可他大概永遠也想不到,周程元會把股份全部贈予周靖安。
老爺子這會兒估計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國了!
“我二叔也是,寧愿做個教書先生。”周靖安低下身來,讓她掛在他脖子上,即使如此,身高差還是讓陸然很是吃力,踮起腳尖來,“你二叔?”
周靖安笑著伸出一只手托住陸然的臀,讓她跟他平視,“有機會,我?guī)闳タ此腋赣H在世時,會帶我去參加兄弟兩人的聚會,他們關(guān)系很好。”
陸然點頭,溫言軟語勸他,“衣食無憂,閑散一生,也沒什么不好,況且,周程元年紀也不小了,事業(yè)上一事無成,跟陸惠子之間的感情糾葛不斷,也是時候靜下心來。照顧妻子,撫兒育女了,對于他來說,并不是壞事。”
其實兩人心知肚明,他突然的改變,其實多半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被蕭煒明扣下,他無力反抗,只能用這種懦弱逃避的辦法來表達心里的不滿。
晚餐時,陸然盡情耍寶,逗周靖安開心,說到她跟莊昊合作一事,周靖安的興致一下子委靡下來,沉冷的臉上掛著一絲戲謔的調(diào)笑,“你的職業(yè)錨測試不是說了,你現(xiàn)在興趣是跟我談戀愛,忘了?”
陸然在桌下踢了他一腳,紅著臉道,“你意思是讓我在家做專職少奶奶,除了相夫教子不能外出工作?”
周靖安把她攬在懷里。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“怎么敢委屈你?”
那就是有這個想法了。
陸然噘嘴瞪他,“想都別想,我要做個新時代的職業(yè)女性,才不要做個早上送你上班傍晚迎接你下班的家庭主婦,絕對不要!”
“不要?”周靖安慵懶的靠到沙發(fā)椅背上,雙臂自然舒展,把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攏在自己身上,他微微側(cè)頭,俊逸的五官釋放著淺淡的笑意,聲音極輕柔的附在她耳邊道,“我怎么記得,早上那會兒你也說了很多個不要,最后還不是纏著我要個不停……”
陸然的臉轟的一下炸紅,真想拿面前的盤子糊他一臉,“你說,你到底答應(yīng)不答應(yīng)?”
周靖安聞言不語,欣賞著她生氣時變得格外俏麗的嬌嗔模樣,那雙眼眸越發(fā)流光溢彩。灼灼其華。
周靖安有瞬間的失神,他低頭,在她唇瓣上要了一下,“不答應(yīng)。”
陸然一怔,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的拒絕,“為什么?”
“莊昊對你,舊情難忘,你跟他日日接觸,難免,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”
陸然的表情定了下,緩緩垂眸。他閱歷豐富,看得比她透。她情商低,總是會忽略掉別人的感受。也許,莊昊幫她開創(chuàng)品牌,只是為了圓她一個夢,他已經(jīng)夠艱難了,她怎么能沒心沒肺的接受他的好意?他跟她一起工作,他只怕,會陷得更深。更痛苦。
她不能這么自私。
周靖安把她的失落看在眼里,沉聲問,“恨我嗎?”
陸然猛地抬頭,張口就道,“當然不會。”
周靖安漆?的眸子明顯頓了下,“真的?”
陸然看他露出詫異的表情,她抿唇笑了下,“真的,是我沒給你安全感,跟前男友頻繁接觸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,對不起啊老公,我以后改。”
周靖安為她的話沉?好大一會兒,不知該哭該笑。
“我不是一定要去從事服裝設(shè)計的。”陸然看他不言不語,以為他依然不信,便繼續(xù)道,“我去做職業(yè)價值觀測試,是因為我本身對自己的事業(yè)沒有什么明確規(guī)劃,我很迷茫,不知道該怎么做,莊昊給我指了一條路,我就想著試試,但是我沒有答應(yīng)他,我想聽聽你的意見,你不讓我去,我不去,我選擇別的職業(yè)方向,不就行了嗎?多簡單!你別皺眉了,來,笑一笑……”
周靖安在她擺弄下,最終扯唇笑了笑。
陸然不經(jīng)意間看到了自己空空的手腕,“哎呀,我手表忘在你辦公室了。”
周靖安拿出手機,“我讓人給你送過來。”
他發(fā)了條短信,晚餐地點離他公司不算近,在公司加班的喬秘書二十分鐘后才趕過來,一起來的,有鄒凱和高以翔。
喬秘書把手表雙手奉上,“周夫人,這表我剛才對過時間了,走得很正常,表面也沒有破損,您收好。”
“謝謝你啊。”陸然感激的看她一眼,下意識問了句,“吃過晚飯了嗎?”
喬秘書笑瞇瞇的看著她說,“還沒。”
陸然微微一愣。
周靖安拿起餐巾擦嘴,抬手招呼服務(wù)員過來清理掉他的餐盤,擺上一副新的,他對陸然道,“我有點事兒,讓喬秘書陪你吃著。”
陸然看了眼窗外的鄒凱和高以翔,很想問問是不是藍佳那邊出了什么意外,但是礙著喬秘書在,她沒問,拿起西裝遞給他,周靖安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,輕聲道,“老爺子回來了。”
陸然倒吸口氣,他怎么回來得這么快!
她擔憂看他,低聲問他,“那些協(xié)議資料中,有需要各股東簽名的,他作為第二個股東,會不會拒簽?”
周靖安揉了揉她的頭,“木已成舟,我會讓他簽的,乖,繼續(xù)再吃點,然后去逛逛街,晚點回去。”
陸然聽出他話里意思,“老爺子在桃源居?”
“嗯。”周靖安嗤笑,“坐私人飛機回來的,直接降落在了那邊的高爾夫球場。”
可見,他是有多著急!
陸然握了握他的手,有些緊張,“你,你克制點脾氣,別弄得太難看,畢竟是你爺爺,你手里加上周程元那些也才只有周氏30%的股份,如果他有心針對你,從別的股東手里收了股份,那你……”
周靖安伸出食指豎在她唇邊,“真到那一步,我也有應(yīng)對辦法,晚上見。”
他睨了眼喬秘書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喬秘書很能言善道,尋找各種話題,可惜,陸然心里有事,多數(shù)時候都是喬秘書在說,她漫不經(jīng)心的聽著,想著周靖安剛才說的‘應(yīng)對辦法’是什么。
陸然在身邊摸了下,沒有手機,包也不在,恍然記起。剛才是周靖安開車送她過來,包和手機都在車上,被他開走了。
一輛沒有牌照的凱雷德行駛過橋邊的入口崗?fù)ぃ律蠉彶蛔阋辉碌慕痪粢膺^這輛原裝進口車,詫異他怎么還沒上牌,正要攔下,被旁邊一位經(jīng)驗豐富的警員沉聲警告,“別多管閑事,里面坐的可不是一般人。”
“可是,他這車應(yīng)該上牌的。”
“他不上牌,咱們局長都管不了,懂嗎?”
年輕交警張圓了嘴巴,其實心里似懂非懂。
同事一看他這樣就語重心長道,“你只要知道,以后遇到這車,敬個禮讓他通過就對了。”
年輕交警連連點頭,感激不盡,“明白了明白了,謝謝你啊寬哥。”
“后面這輛賓利也是他的,之前是悍馬,后來換了,他的車都不是頂級的,車牌也一般般,奔馳越野是公司備用車,你長點心記住!哦,對了對了,他唯一一輛頂級車是一輛超威猛的darts,金?色改裝車,跟一輛坦克似的,別說江北,整個華夏國都找不到第二輛,聽說是送給他妻子的,他妻子我有幸在警局見過一次,三哥叫她嫂子,才二十來歲,氣場完全不輸三哥,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……”
凱雷德和賓利相繼過了江北大橋,徑直朝著附中方向開去。
凱雷德上,鄒凱開車駕駛,周靖安坐在副駕駛位上,后座,是一個戴著特殊眼鏡的?衣男人,戴著白色手套,手里握著一款白色手機。
旁邊座位上,是陸然被打開的包包。
一番研究后,男人取下眼鏡,對周靖安道,“這手機是一體的,沒有拆開過的跡象,也檢測不出任何監(jiān)控設(shè)備,包和包里的東西,也沒有檢測出來。”
周靖安淡‘嗯’了一聲。
鄒凱松下一口氣,“看來,只有那塊手表被蕭煒明動了手腳,可真夠狡猾的,這個阿瑣也是深藏不露哇,竟然有這種技術(shù)和手段!現(xiàn)在就是不知道這個阿瑣跟蕭煒明什么關(guān)系,她是為玉蘭嬸報仇來著跟蕭煒明合作一次,還是她本身就是蕭煒明安插在你身邊的間諜。”
他看了眼周靖安。
周靖安按了按眉心,“你們都看過那天的視頻了,阿瑣應(yīng)該是從陸然枕頭下拿走陸然的手表,那個動作很隱蔽,只是伸手整理枕頭的簡單動作,起身時對著鏡頭的手卻是空的,我直到現(xiàn)在也看不明白她是怎么把手表轉(zhuǎn)移到口袋里的,這樣利索的身手,說她不是間諜,我還真不信!”
后座的男人點頭,“是啊,院子里的視頻里根本沒有捕捉到她的身影,肯定是精確的把握了攝像頭旋轉(zhuǎn)角度來作案,一片衣角都沒被拍到,不是專業(yè)人士還真的很難辦到,我也比較傾向于間諜這個說法。”
鄒凱看了眼視后鏡,對他道,“你沒跟阿瑣接觸過,你要是接觸過,絕對不會懷疑她,人長得很小,又不會說話,一點存在感都沒有。”
“所以影響了你的判斷。”男人的聲音缺乏感情,只是說明事實。
“是啊。”鄒凱承認。就是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,擾亂了他的理性分析,“那典媽呢?你有沒有懷疑過她?”
“她沒有破綻。”男人回答,“但她是個沒兒沒女的,這種人沒有后顧之憂,很容易被人利用,周總,我之前跟您提的建議,在典媽身體里植入芯片的事情,您考慮得怎么樣?想要防范于未然,這樣做是最令人放心的。”
周靖安目光沉沉的望著窗外染上霧靄的傍晚天色,俊臉沒有任何表情,良久,他啟唇道。“陸然信她。”
“夫人性子良善,容易信人。”
周靖安想到陸然跟典媽相處時陸然對她的那種女兒對母親般的依賴,心頭酸脹不已。
她缺失母愛,所以向往母愛,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典媽背叛陸然。
否則,他絕對讓背叛者死無葬身之地!
“再說吧。”周靖安道。
男人不好再勸,此事做罷。
車子到得學校門口校外停車場,一輛車牌以oo開頭的奧迪進入視線。
高以翔從后面的賓利上下來,直接走過去,趴窗戶上往里看了眼,低聲罵了句,“媽的,市長親自駕到,竟為了對付一個小孩。”
鄒凱和周靖安相繼下車。
高以翔走過來,摩拳擦掌道,“周總,我進去把蕭蕭弄出來?”
周靖安淡睨他一眼,“不用,蕭蕭身上的事兒夠多了,能不進去就不進去,先打個電話給宋鑫問問情況。”
“行。”高以翔立刻摸出手機。
鄒凱那邊,接了一通電話,典媽不是畏首畏尾的人,卻被老爺子嚇得不輕,聲音都帶著寒顫,鄒凱讓她盡力應(yīng)付著,典媽只能答應(yīng)。
“典媽說,老爺子發(fā)脾氣了,房頂兒差點都給掀了。”掛完電話,鄒凱對周靖安匯報。
周靖安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,“聯(lián)系不到我,聯(lián)系不到陸然,他當然急,讓他急著吧,尚度那邊準備好了嗎?”
鄒凱嘴角抽了下,“在別墅外面守著呢,老爺子萬一哪點不對,當即就能搶救回來。”
“等他離開桃源居,再通知扎西和昆圖帶夫人回去。”
“你放他鴿子,他氣也氣半死。”
“不死就好。”
鄒凱竟是無言以對。
他不贊同周靖安把老爺子激怒,老爺子老當益壯,真要拼盡全力跟自己孫子過不去,也是能讓周靖安傷筋動骨的。
但周靖安對這個爺爺太失望了,他已經(jīng)做了決定,誰也改變不了。
高以翔問了宋鑫,宋鑫正在教室晚自習,下午下課后就沒見到蕭蕭了,剛才班主任過來問他蕭蕭的手機號。
蕭蕭手機關(guān)機。
高以翔立即開車去湯婆婆那里,蕭蕭正在屋里復(fù)習功課。
高以翔電話告訴了周靖安,周靖登時安下心來。
他提醒過蕭蕭,除了學校,安安分分的呆在湯婆婆那里,別給陸然惹?煩,目前看來還蠻聽話的。
周靖安一行上車正要離開,學校門口,有一個穿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和宋鑫一起走出來,上了一輛普通牌照的車子。
車子徑直朝著宋鑫租住地方開去。
“要不要上去盯著?”鄒凱問周靖安。
“不用,宋鑫跟蕭蕭關(guān)系不錯,不會把蕭蕭現(xiàn)在住的地方供出來。”
果不其然,十分鐘后,車子又繞了回來,宋鑫只身一人進了校門。
又過了會兒,戴著墨鏡的藍市長領(lǐng)著兩三人出來,并沒有學校領(lǐng)導(dǎo)相送,看來,他考慮到了此行的影響問題,并沒有對蕭蕭趕盡殺絕的打算。
既然如此,他便也以禮相待,也好過于雙方兵戎相見。
到得跟前時,周靖安降下車窗,“藍市長。”
藍存遇正彎腰上車,轉(zhuǎn)身看到他,冷眸一凝,讓人感覺到一股壓抑的威勢,“我女兒呢?”
周靖安往后倚在座椅靠背上,“在您夫人那里。”
藍存遇怔了一下。他打量著周靖安臉上淡漠的神情,片刻后,薄唇吐出兩個字,“撒謊!”
“這件事說來話來,我也是今日才知道,原來蕭煒明綁架了您的三千金。”
藍存遇眼中疑惑一閃而過,隨后嘲諷一笑,眸色冷若寒霜地看著周靖安,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,“怎么,這是在跟我編故事?”
周靖安輕笑,嘴角忍不住上挑,“是不是故事,您問過您的夫人便知曉了。”
藍存遇此生,最愛的人莫過于他父母收養(yǎng)的女兒他的妹妹藍煙,違逆父母之命娶了她。
奈何佳人無情。
但并不影響他數(shù)十年如一日的愛戀。
如果藍煙肯跟他多說一句話,哪怕是帶毒的謊言,他也信。
看周靖安這么篤定,藍存遇眼中的冷峻收斂了一分,“怎么回事?”
周靖安推門下車,兩個同樣高大頎長的男人站在花壇旁邊,其余人,退避三舍。
周靖安手插褲袋,慢條斯理道,“我也是從我夫人陸然那里得知的,蕭你現(xiàn)在所看的《周少坑妻有一手》 第143章 怎么敢委屈你只有小半章,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:(冰 雷 中 文) 進去后再搜:周少坑妻有一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