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醫(yī)院病房內,顧慶勇正躺在床上看報紙,警衛(wèi)員走進來,“首長,余參謀長那邊打了電話過來慰問,還順口提了一句,說云洲已經(jīng)出來了,他給下了死命令,要求他代表軍營過來慰問您。”
顧慶勇心里明白,老余這是給自己臺階下呢,并且也有在這中間調和自己和顧云洲祖孫倆關系的意思。
“咳,哼~”
“好,我知道了,他的心意我領了,這個臭小子,這次真太過分了,我這張老臉都被他給丟盡了,他是真一點余地都不留啊,要不是我跟老余這么多年的關系,這次真要把人得罪死了。”
警衛(wèi)員有點不明白,“首長,既然他喜歡,您又何必去做這個惡人,他本來跟家里的關系就比較僵,您這樣干,不是把人越推越遠嗎?”
“要說背景,要說女方能給的助力,以云洲的能力,這些有沒有,區(qū)別不是很大吧,那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,這么多年了,也沒見他真想要什么東西。
之前你讓他離開父母來軍營,他就離開父母來軍營了,后面你讓他往上沖,他不要命的沖,你們讓他訂婚就訂婚,你們讓他退婚避開避出去,他就走了,首長,不是我說話不好聽,他跟家里弄到這一步,不是他的原因。
這么多年了,他什么都聽家里的,好不容易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同志,你們不應該支持嗎?”
警衛(wèi)員老張是個三十七八的漢子,已經(jīng)跟了顧慶勇二十來年了,顧慶勇也不把他當外人。
“小張,你不懂,這件事里面,最主要的不是家世,也不是背景,而是姓喬那女同志對顧家也有敵意。
現(xiàn)在云洲已經(jīng)跟家里弄成這個樣子了,要他倆在一起,被她一挑撥,那關系不是更僵,要她是個好的,愿意融入顧家,什么都好說,可你看,她和顧家是怎么個情況?”
“王洛就算不討喜,那至少也是一個長輩吧,她都能動手,還有前兩天,你不是說他們在醫(yī)院又碰上了,你看鬧的,這還沒怎么樣呢,她眼里已經(jīng)沒有顧家了。
要真給她點好臉色,那不得把她供起來?”
顧慶勇語氣很不好,“而且一家人自己關著門鬧鬧還好,但她那不肯吃虧的性子,要真跟了云洲,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來呢,云洲的妻子,不能給他助力我也認了,但不跟給他拖后腿吧?
他的精力都得放在工作上,放在軍營里面,成天跟在她后面收拾爛攤子,那顧家怎么辦?顧家以后是要交到他手上的。”
警衛(wèi)員搖搖頭,“首長,你是當局者迷了,人上次你也見過了,你自己也說是個精明的小姑娘,就連面對您都落落大方?jīng)]有絲毫小家子氣,我想她對顧家的敵意,可能是因為心疼云洲小子的遭遇。
要真是這樣,不正好證明,她對云洲的一片真心嗎?”
“這世上,只要不是傻子,就知道跟婆家搞好關系,要換成一般的姑娘,知道云洲跟家里關系僵,都不用您說,主動就會勸著云洲跟家里和好,以獲取婆家的好感,可她并沒有這樣做,不正好證明她坦坦蕩蕩,看中的只是云洲這個人嗎?”
見顧慶勇不說話,老張又勸道,“更何況,云洲在軍區(qū)鬧的這一遭,連余參謀長的面子都沒給,蔡同志一個女同志都跟著吃了掛落,可見他對這個喬同志的心有多堅定,您就算再有這個心思,又有誰家的姑娘還敢往他面前湊?
您要再這么弄下去,可都是得罪人的事,其他幾位領導可沒有余參謀長那么好說話,依我看啊,您不妨試著接受一下喬同志。”
“至少不要在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棒打鴛鴦,您越反對,他們越是齊心協(xié)力,還不如任由發(fā)展,真要不合適,要不了多久,他們自己就會有分歧,有了分歧感情就會淡,到時候您在出手,不更好嗎?”
顧慶勇沉默了,“哎,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弄到這個地步了,他把我后路都堵了,我還能有什么辦法,只能這樣了。”
老張見首長愿意聽,心里也高興,“那待會人過來看你的時候,你可別給臉色,好好說,到底是您親自帶大了,還能真跟您生疏了不成。”
顧慶勇想了想,覺得小張說的好像也確實有道理。
郁悶的心情開始好轉,對于顧云洲的到來也開始有點期待了。
之前是他操之過急了,反而把關系弄的越來越僵,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跟云洲對著來。
這一等,一上午過去的。
中午王洛過來送飯,顧慶勇往她身后看了一眼,“就你?”
王洛的笑容一僵,“爸,就我,云海在部隊呢,欣悅最近也有演出,等他們回來,我讓他們過來看你。”
顧慶勇抿了抿嘴,沒有再說話,但王洛又開始忐忑了。
真是莫名其妙,這脾氣跟那天氣似的,一會陰天一會下雨,這么難伺候,她可太難了,偏偏全家就她一個人沒上班,這邊只能她過來。
“行了,沒事你就先回去吧。”
顧慶勇不想看到王洛那張惶恐的臉,好像自己長得有多嚇人要吃了她似的,蠢就算了,這膽子連喬江心那個鄉(xiāng)下來的都比不上。
王洛跟得了什么特赦似的,“行行,爸,你好好休息,我不打擾你了。”
顧慶勇臉色越難看了。
“小張,余參謀長說云洲早上就出來了?”
警衛(wèi)員能感受顧慶勇的情緒,“對,應該是有什么事耽擱了。”
顧慶勇黑著臉,“還能有啥事比我這個老家伙住院還重要?”
等顧云洲帶著喬江心散完步晃悠晃悠過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下午快四點了。
顧慶勇的心情,已經(jīng)從早上的期待,到上午的煩躁,到中午的生氣,又到下午的暴怒,再到現(xiàn)在---氣飽了。
看到顧云洲身后的喬江心,顧慶勇終于知道顧云洲干啥去了。
“你還知道來?”
顧云洲一臉的嚴肅,“爺爺,余參謀長已經(jīng)沒怪你了,差不多得了,國家醫(yī)療資源本就緊張,應該用于真正有需要的群眾,你身為一位領導更應該以身作則......”
喬江心更是在一旁擠眉弄眼,“哎喲顧大哥,你小聲點,要讓外人聽到了,你讓顧爺爺?shù)哪樛睦飻R啊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