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槐序先一步抓住了段如嫣的手腕,右腕上的手駑,已經(jīng)頂?shù)搅硕稳珂痰男乜谏稀?/p>
“段如嫣,你如果活膩了,我也樂意成全,這把駑可是你師兄親手綁在我腕上的,你能死在他的駑箭之下,當(dāng)可含笑九泉。”
段如嫣低下頭,已經(jīng)看到了鐵鋳的箭尖,同時看到的,還有駑身上一個極小的景字。
果然是他的東西。
嫉妒的火焰瞬間燒紅了段如嫣的眼,她氣急敗壞的罵道:“你這個賤人,怎配得到他的饋贈。”
宋槐序右腕再次向前,冷聲說道:“你再罵一句,我立刻要你的狗命。”
段如嫣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刺痛,卻依然嘴硬。
“你敢。”
“那便試試。”
宋槐序已經(jīng)抬起中指,勾住了機(jī)括。
看著宋槐序眼中的殺機(jī),段如嫣頓覺毛骨悚然,這一瞬間,她毫不懷疑眼前的女人會殺了自己。
即便她想強(qiáng)撐,雙腿卻顫抖的厲害,不由往后退了一步。
她差點(diǎn)就要開口,說出夏家之事,狠狠刺激一下宋槐序,最終還是忍住了。
“宋槐序,你給本宮等著!”
段如嫣恨聲罵了一句,快步走上了馬車。
宋槐序垂下闊袖,忽然覺得魏景焰的囂張是對的。
人總會欺負(fù)弱者,只有自己真正的強(qiáng)大,才能讓所有人懼怕。
她目光冷淡的看著段如嫣的馬車離開,這才走向了桃苑。
不遠(yuǎn)處的茶樓上,一身白衣的崔洛勾著唇角,看向窗外。
“你究竟是在培養(yǎng)女人,還是在培養(yǎng)殺手?”
對面,魏景焰漫不經(jīng)心的喝了一口茶。
“若是連人都不敢殺,便不配做本王的枕邊人。”
崔洛挑著一雙桃花眼,輕笑道:“可對面是段如嫣,你真的舍得?”
魏景焰淡聲說道:“是她自己找不自在,若真死在宋槐序的手中,也是咎由自取。”
崔洛嘖了一聲,一雙眼眸含了些許嗔怪。
“男人啊,可真是無情。”
魏景焰似笑非笑的瞧向了他。
“你若做夠了男人,本王也不介意親手把你變成女人。”
崔洛干咳了一聲。
“可別,我們崔家還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,還是說正事吧。”
他身體前傾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昨日有人去了天香樓,查問周玄機(jī),想來他們要找的是那筆銀子。”
魏景焰挑起眸子。
“墨刀門的人?”
崔洛道:“不確定,但是這些人應(yīng)該不是朝廷的人,各個都機(jī)靈的很,我派去的人都被甩了,他們連來了兩日,你若閑著,就跟我過去瞧瞧。”
魏景焰沉默了一瞬,崔洛揶揄道:“不敢?怕回去被你那小媳婦打成五指山?”
魏景焰一腳踹了過去,崔洛不由悶哼了一聲。
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你玩賴,不帶踢要害的,我這東西要是壞了,我可真變成女人,鉆你被窩去。”
魏景焰聲音慵懶的說道:“宋槐序針法超神,若壞了,讓她給你治便是。”
崔洛不由勾出一絲壞笑。
“你確定敢讓宋槐序給其他男人治這里?那我還真想試試。”
魏景焰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手中的茶杯已經(jīng)飛了出去。
崔洛抬手接住,與此同時,兩人走上了茶樓。
看到為首的公子,魏景焰立即站了起來。
“畜牲喝茶的地方,以后就莫要讓本王來了。”
魏云瀾依舊是好脾氣,上前叫了一聲四哥,魏景焰已經(jīng)下樓去了。
崔洛輕笑道:“大兄弟,你來的未免太不是時候了。”
說完便快步下樓,揚(yáng)長而去。
魏云瀾身邊的小廝忍不住說道:“四殿下未免也太過分了,爺莫非便要一直忍著嗎?”
“住口,他是我親四哥,豈容你指手畫腳。”
魏云瀾輕斥了一聲,走到魏景焰剛才坐的地方坐下。
“小二,上茶。”
見他面色不好,小廝立即閉嘴,站到了一邊。
魏云瀾的目光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到了樓下,看向了逐漸遠(yuǎn)去的檀木香車,墨玉般的眸色泛出層層漣漪,瞳仁深處流轉(zhuǎn)著不為外人道出的玄機(jī)。
這個白衣男子,莫非是……
他瞇起眼眸,片刻又舒展開眉頭。
不愧是他的四哥,士別多年,當(dāng)真讓人刮目相看。
且看這一次,到底是誰更勝一籌。
魏云瀾拿起茶杯,一口喝下,眼中透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愉悅……
此時,宋槐序已經(jīng)到了桃苑。
宋母正與夏老爺子說話,看到宋槐序,爺倆同時站起。
“槐序,你來了。”
“外公今日身子可好些。”
宋槐序上前扶住了夏老爺子。
“好多了,人吃飽了,身子恢復(fù)的自然會快。”
聽到這話,宋槐序驀地心酸。
很難想象一個能養(yǎng)活一郡的富傷,能說出這種話來,都怪她和娘親的疏忽,若是能早日寫信,便不會讓他們遭這么大的罪。
“外公想吃什么就盡管說,我今日來,是想與娘商議,買一處大宅,以后咱們一家人就住在一起,再也不分開了。”
夏老爺子用力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以后外公就跟著你了,我剛才看了你娘做的香水,頗為不錯,等你兩個舅舅和舅母身子好些,咱們就開個鋪?zhàn)印!?/p>
宋槐序正想說這件事,見外公應(yīng)允了,多半就成了。
“嗯,咱們夏家的染織也是一流,外公亦可在京城東山再起。”
萬兩銀子能做很多事,若是不夠,可再與魏景焰借些,實(shí)在不行,可算他入股。
這是宋槐序在來的路上想到的,就不知魏景焰有沒有那么多銀子,給他們投資。
聽到這話,夏老爺子有些激動。
“當(dāng)真可以?”
宋槐序點(diǎn)頭笑道:“自然,兩個舅母可以與我娘合伙做事,若是銀錢允許,便不能讓咱們夏家的手藝失傳。”
男人做香料的生意,終究是不太合適。
宋槐序想加快賺錢的另一個原因,也是因?yàn)槲壕把妗?/p>
皇上與他生疏至此,即便真讓他出兵,恐怕也給不了多少軍響,自己借他之手復(fù)仇,自然不能一點(diǎn)力都不出。
想到報(bào)仇,宋槐序又想到了陸華年,臉色不由清冷了幾分。
她本想等公主走的時候,給她拿一瓶香水,卻因看到那廝恨意難忍,把此事給忘了。
好在今日公主來了,讓那狗奴才無所遁形。
她定會給陸華年一個最痛苦的死法,方能償那一劍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