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是否確定刪除原有進度,重新開始游戲?此行為不可撤回,目前游玩進度將被刪除】
“是。”
【已確認,《地下鐵》游戲——進度山手線代代木站已刪除,可隨時重新游玩】
畫面變幻,白光向四方延伸,場景逐一浮現。
巖崎浩輔呆坐在筑地站的地鐵當中,五分鐘后,才緩緩抬起了頭。
“現在,我就是你。”
“沒有任何退路可言。”
“只能成功。”
這一覺,巖崎睡得很長。
后藤偷偷通過監控看了好久,在確認巖崎只是在正常睡覺之后,才放下心來。
“后藤,今天早上你怎么沒有過來給我那個老太婆擦屁股?!”
值班室,一個身材魁梧的護工氣沖沖地嘭聲開門,將后藤嚇得原地一個激靈。
定睛一看,是龜井護工。
“我、今天巖崎先生醒得早,我在忙他的事......”
后藤攥著后衣角,解釋的聲音越說越低。
龜井冷笑:“呵,拿病人壓我是吧,一個死癱瘓的你放他一兩個鐘又有什么?借口都不會好好找,想死了是吧?”
她健碩的身體站在后藤面前,像是一座大山。
“請不要這么說我的病人!我明天會去的......”后藤忍不住頂了一句,但下半句又軟了下來。
只是龜井哪里被后藤頂過嘴,在她看來,像后藤這種人,不乖乖地逆來順受,竟然還敢頂嘴,簡直就是天大的不敬。
更別提值班室還有其他護工在看著呢。
“哎呀呀,看來龜井你的名號不好使了呢~”
“就是嘛,誰要給那個兇巴巴的老太婆擦屁股啊,嘻嘻,后藤我支持你哦,不要妥協。”
聽到旁人的煽風點火,自覺沒了面子的龜井拿起了一旁的掃帚不假思索就打了下去。
其他護工抱著胸,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熱鬧的畫面,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模樣。
“敢還嘴是吧,我讓你還嘴!你這個骯臟的賤人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!”
掃帚的棍子不太結實,后藤護住腦袋,任由那掃帚砸在她手臂上。
然后隨著一陣酸痛和脆響,掃帚就斷成了兩截彈飛,哐當幾聲落在了門口,滾到了一雙鞋子面前。
“咳咳,安藤主任!”
有人叫喊了一聲,給了龜井提醒。
眾人看向門口,那里正站著一個眉頭緊皺,神色嚴厲的中年婦女。
龜井訕訕地把手上的半截掃帚放下,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。
“你們很有空?我剛剛經過病房聽到了上井先生咳個不停,佐藤你耳朵今天是沒上班嗎?”
安藤主任仿佛帶著寒芒一般的目光掃過眾人,在低著頭的后藤身上多停留了幾秒,然后盯著名叫佐藤的護工。
“是!萬分抱歉主任!我現在就過去照看!”
佐藤護工趕緊拿上工具,小跑著離開值班室。
“還有,小澤你的病人明天一早就要回來了,床鋪竟然還完全沒有洗換,你是覺得我看不出來還是病人看不出來?你就是這么個敷衍的工作態度?!”
“我、我打算今晚、現在就去洗!”
又一個護工匆匆離開。
安藤主任像閻王點卯一樣,點中的護工都有或多或少沒有做好的地方,不敢繼續留在值班室摸魚,趕緊去把事情做好。
“還有你,龜井,你這個月已經吃了兩次投訴,如果還有第三次,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,我也懶得跟你重復,明白嗎?”
“明白、明白,主任.....”
龜井毫無脾氣地走了。
值班室內就剩下后藤護工和安藤主任兩人。
“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多管,但有一點,不能影響到工作和客人,能做到嗎?”
“......我會的,主任。”
“好...你的話,我放心。”
安藤沒有說太多什么,轉身離開。
后藤站在值班室,撫摸著手臂上的淤青,看著監視器里睡得安穩的巖崎浩輔,低落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巖崎從下午一覺睡到了夜晚。
游戲中的他大腦只有冰冷的邏輯思考,似乎完全摒除了自我情感,雖然沒有所操縱角色那種對逃出地下鐵的渴望,卻能用理智把感情描繪,再套入所操縱角色。
嚓!
代代木站。
他無比順利地通過了這個站點,將這些鬼兵都定格在了原地。
然后馬不停蹄地破解小男孩的謎題,前往如月線。
他前面已經將之前漏的線索全數補齊,還撿到了自己的手機。
不止他的那臺,還有一臺櫻花手機殼,屏保是兩個看不清面容的女生在櫻花樹下的合照。
這臺手機受損嚴重,但也勉強能夠操作。
想起白裙少女在山手線的話,他把這臺手機也帶在了身上。
接著在看到盡頭的白光之后果斷選擇回頭,不走這條路。
在這游戲只要出現了有希望的畫面,不用想,一定是陷阱!
然后來到對面站點,發現白裙少女,順便把那臺櫻花手機主動給她。
“這應該是你的手機,你能想起來自己為什么要把手機扔掉嗎?如果我沒猜錯,你很想等到那個電話,但是又害怕真的會等到那個電話是嗎?”
白裙少女怔怔地看著巖崎浩輔手中那破裂的手機,慢慢接了過來。
“是啊...她明明說過,一定會回來接我回去的...為什么...為什么連個電話都沒有呢......膽小鬼,叛徒。”
“不。”巖崎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,“你害怕的是她真的會回來,你不希望她回來救你!所以才連手機都扔了。”
白裙少女身體一頓,抬頭呆呆地看巖崎。
好一會之后,她才忽然露出淺笑。
“...那個膽小鬼,我說好了會保護她,自然不會讓她再冒險回來...雖然我之后依然會忘記這件事,但謝謝,讓我短暫回憶起了過去。”
白裙少女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巖崎。
“關于后面的路,我只能告訴你幾句話。”
“有車票才能回去。”
“如月站的那輛車不是回去的車,但它將會在時刻表最后一班車時候蘇醒,真正出現在日比谷站。”
“不過那輛車內有緊急制動裝置,如果能成功啟動,就能拖延時間,至少...讓它需要多積蓄一些時日。”
白裙少女的話明顯指向了兩個結局。
回家抑或制止。
而很明顯,想要達成完美通關,就需要做到后者。
完美結局的路徑,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。